“煜兒。”

“林如海聽到林煜回來了, 整個人立即提起了精神。”

“煜兒你回來了, 快過來見見你祖母。”

林如海起身拉林煜過到床邊林煜也沒拒絕。

“林煜看著昏睡在床上臉色發青的林老夫人, 又看著林如海問。”

“叔父, 老夫人這是怎麽啦？”

聽到林煜稱呼自己叔父，林如海心裏突然有了決定。

“煜兒，等老夫人醒了你能不能叫老夫人一聲祖母？”

“林如海姿勢放得很低, 幾乎是求林煜的態度，這讓其他人很驚訝, 也嚇到了林煜。林煜唰一下站了起來, 他沒第一時間答應而是第一時間看向姜宛茵。這事他們母子商量過，這事他得聽姜宛茵。”

“看林老夫人的樣子怕真是不好了, 姜宛茵也不會這時候計較, 更不想讓兒子因這事而心有愧疚；所以在兒子看向她時，她點了點頭。”

林如海也看到姜宛茵點頭，他臉上終於擠出一絲勉強的笑意。

“林大人, 老夫人這是怎麽回事？可否讓我看一看？”

“進房後姜宛茵並沒有第一時間上前, 如今見兒子這般姜宛茵才林如海。”

“對對對, 讓我娘給老夫人看看，我娘會醫術。”

姜宛茵一說林煜立即附和。

“屋內除了姜宛茵母子之外, 林如海聞言皆驚訝地看著姜宛茵, 特別是林如海。姜宛茵是什麽出身, 他再清楚不過。姜宛茵原是他的丫鬟，後來成了他的通房侍妾，兩人自小相處到大十多年, 他從未想過他曾經丫鬟竟是個如此有本事之人。”

姜宛茵已經到床邊給林老夫人診脈。

林如海看著依帶著面紗未解的姜宛茵，心情十分覆雜。

任他如何也未曾想過會有今天。姜氏離開林家十幾年，在這十幾年裏姜氏不僅給林家生下的唯一的男嗣，還把孩子養得如此優秀。而姜氏她自己不僅習得一身了得的武藝，文武皆精通，而且還會一手醫術。

這樣的人，只怕誰也不會想到十幾前她曾是他的丫鬟吧。

再看姜宛茵的氣質氣度，半點也不比他的夫人賈敏差。

林如海心裏既然懷疑又疑惑。

姜氏到底是如何從一個丫鬟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難道一個人真的可以有這麽大的改變嗎？即使是丫鬟這般低微出身的人。

姜宛茵給林老夫人把脈，她眼中閃過驚訝，她的眉頭很快皺了起來了，林煜緊張地問。

“娘，怎麽樣？”

林煜這一問將走神的林如海給驚醒了。

姜宛茵收了手搖了搖頭。

“老夫人中的是極陰毒的慢性/藥，而且中/毒的時間不短；如今毒已經滲入骨髓，回天乏術。”

姜宛茵心裏驚訝不已，沒想到林老夫人中的竟然是前朝秘/藥。

前世她成為太上皇後及太後之後，曾遍讀太醫院的醫術手稿。那太醫院中的醫術手稿可不僅是當朝還有前朝的，所以姜宛茵才知道這種前朝秘/藥。

只是據她在前世所知這種秘/藥因為太過陰毒已經被□□皇帝下令銷毀了，已經失傳了；沒想到今世竟在林家出現。

不過姜宛茵雖知道這種前朝秘/藥，但顧及自己的身份，姜宛茵沒明說。

聽姜宛茵所言林如海和林煜失望不已，倒是戚大夫十分驚訝地看了姜宛茵一眼。姜宛茵感覺到回頭正好觸及戚大夫的目光驚得戚大夫趕緊扭頭看別處下。

“真的沒有一點辦法嗎？”

林如海心裏還有那一點奢望。

姜宛茵搖了搖頭，林如海見了整個人晃了一下，眼中黯然下來了。

“此毒陰狠會使人陷入夢境中直至精血耗盡而亡。依老夫人現在的情況，老夫人應該已經昏迷多日，雖強行灌藥壓著毒性，但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了。”

“中此毒者是不會自己醒來了，除了金針刺穴喚醒他。不過醒來之後就只能支撐半個到一個時辰，中/毒者就精血耗而亡。”

“夫人所言與老夫診斷的結果一樣。”

姜宛茵說完戚大夫插了一句，應該是說給林如海聽的。

“林大人可有話要與老夫人說？”

姜宛茵擡頭看林如海。

“林大人還是快些決定，不然只怕拖不了多久了。這時間是說不準的。”

林如海心裏猶豫，艱難。

是讓生母像個活死人一樣多活兩天，還是讓生母清醒過來但卻只能活不到一個時辰。

林如海心裏糾結，痛苦，難於選擇。

林如海猶豫許久，姜宛茵見他實在難於決定便說了一句。

“當娘的總是希望最後還能見到自己的孩子，哪怕只能和孩子多說一句話也會滿足的。”

姜宛茵說完便起身出去。她沒打算親自給林老夫人下針，在她看來反正那叫戚大夫也可以。

姜宛茵出去便到正堂去坐著等。

林如海在姜宛茵出去之後又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決定讓林老夫人醒來了。

戚大夫親自給林老夫人用金針刺穴。

姜宛茵看到戚大夫及林和等人出來，這房內就只剩下林如海和林煜父子了。

隱約隱約聽到屋裏傳來說話的聲音，尤其是她兒子叫祖母的聲音最響。不過姜宛茵對房內祖孫三代說什麽並不感興趣，她垂眸沈思琢磨著接下來的事該怎麽辦？還有林老夫人中毒的事？

只是不待她多思考，這時一個丫鬟進來了。

“什麽事？”

林老夫人的心腹田嬤嬤見那丫鬟進來便問。

“田嬤嬤，夫人知道……”

那丫鬟頓了一下朝姜宛茵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姜宛茵頭上的婦人髻上。

“夫人知道這位夫人來了，夫人想見這位夫人。”

“夫人怎麽知道姜夫人來府上，誰告訴夫人的？”田嬤嬤皺著眉頭問。

賈敏已經被徹底被林如海給圈/禁在她所居住的正院中，正院的下人都不被允許出入，賈敏的陪房及姻親更是被攆到莊子上關押了起來了

可以說賈敏已經被與外界隔絕了，除非有人特地告訴賈敏否則賈敏不可能知道。

田嬤嬤是林老夫人的心腹，自從知道賈敏下/毒毒害林老夫人之後，田嬤嬤這個忠仆就恨死了賈敏。

“奴婢不知夫人是如何知道的。是碧蘿姐姐到門口傳話，讓奴婢來請姜夫人。”

碧蘿是賈敏的大丫鬟。

姜宛茵並不知其中緣故，不知林老夫人中的毒是賈敏下的，更不知道賈敏被林如海給關起來了；所以姜宛茵聽兩人說話有些莫名不解。

不過林老夫人都成這樣了，賈敏這個當兒媳婦都沒出現，這不正常啊。

而且賈敏竟然說要見她，到底打打什麽主意。她倒是想去再見一見這一世的賈敏；看看這一世的賈敏否則和第一世那個美貌溫柔，多才多藝，自信優雅的賈敏。

“貴府夫人要見我？”

“是的，姜夫人。夫人讓人傳話讓奴婢請您過去一趟。”

那個丫鬟見姜宛茵說話，似乎以為是姜宛茵答應了似的，她眼睛一亮。

“貴府夫人相請我理應過去拜訪的……”見那丫鬟眼睛錚亮，姜宛茵話鋒一轉：“只是老夫人病重，怎麽不見貴府夫人過來伺候呢？”

婆母病重當兒媳婦的竟不榻前伺候，這可是大不孝啊。

“這個，這個奴婢不知。”

那小丫鬟不過十來歲，應該不是當什麽重要差事的，一些事她不知道也是應該的。

倒是田嬤嬤臉色變了變，不過她很快就穩住了。

“這姜夫人您有所不知，我家夫人體弱多病，老爺擔心夫人熬壞了身子便讓夫人靜養不必來伺候老夫人。”

雖然田嬤嬤痛恨賈敏，但是賈敏現在還是林家的主母，而姜宛茵雖是林家唯一男嗣的生母可沒入林家那就外人，這是家醜自然不能讓外人知道；所以田嬤嬤不得不為賈敏掩飾。

“是嗎？”

真是如此？

不過想到之前她所知的，林如海與賈敏之間鶼鰈情深，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這賈敏未免也太嬌氣了，竟連婆母快不行了都不露面，也不怕傳出去臭了名聲。

這樣的賈敏姜宛茵更好奇了。

“既然來貴府那自該去拜訪一下貴府的夫人，我便過去拜訪一下林夫人。”

姜宛茵說著就起身，那丫鬟已經機靈說道：“姜夫人請隨奴婢來。”

只是還沒等姜宛茵邁步就被田嬤嬤給攔下了。

“姜夫人請稍等，方才老奴出來的時候老夫人交代有話要與姜夫人您說，還請您現在不要離開。”

“老夫人也有話要跟我說。”

姜宛茵非常驚訝。

林老夫人應該十分不喜她才是，又有什麽話要跟她說呢。

姜宛茵猶豫了一下。

又想著林老夫人時間不多，若是她先去賈敏那來不及趕回來，那樣就太好了。

“也罷，那我就先在這等著。”

姜宛茵又與那小丫鬟說道：“等我先見過老夫人之後再隨你去拜訪林夫人。”

姜宛茵坐著等，沒一會的功夫竟是林如海出來叫姜宛茵進去。

林如海的眼睛紅紅的，顯然哭過。姜宛茵沒說什麽就跟他進去。

房內，林老夫人握著林煜的手一直沒松開，一手時不時摸林煜的腦和手。

“見過老夫人。”

進房姜宛茵將面紗解下朝林老夫人行了個禮才起身。

“孩子你過來了。”

林老夫人很可是和藹的招姜宛茵過去。或許是人之將死，這性情也溫和了，姜宛茵倒不排斥走到床邊坐下。

“孩子，我要替林家謝謝你，謝謝你給林家生了煜兒這麽好的孩子。”

林老夫人很真誠的道謝，姜宛茵卻覺得沒必要。

“煜兒他是我的兒子。”

所以不必謝我。

“我知道，可我還是要謝謝你。”

“孩子，我知道你不願入府為妾，我不該逼你，這事我跟你道歉。”

林老夫人突然跟姜宛茵道歉把姜宛茵嚇了一跳。

“老夫人您快別這麽說，這事我能理解，我並不怪你。”林老夫人逼她可不都是為了林家，她能理解也沒怪林老夫人，她只是不願意吧了。

“不怪我就好，這樣我就放心了。”

“孩子，我已經跟海兒說了，我認你當侄女，以後海兒就是你表哥，有海兒給你當靠山你們母子倆以後也不用怕再被人欺負。”

“等等，老夫人您這是什麽意思？這樣不妥！”

林老夫人突然沒頭沒尾的來這麽一句，把姜宛茵給說蒙了，她什麽時候又成了林老夫人的侄女成了林如海的表妹了。這事她怎麽不知道。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孩子你聽我說完，孩子以後海兒和煜兒還有林家我就拜托給你了，好好照顧海兒和煜兒，孩子你答應我。”

林老夫人突然緊緊的拽著姜宛茵的手奮力地說道，似乎已經用盡了全力。

“孩子，答應我，答應我……”

林老夫人瞪著眼睛盯著姜宛茵，把姜宛茵給嚇著了，姜宛茵趕緊答應她。

“好好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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